2011年1月19日星期三

我的害怕和擔憂 - 兒童成長的問題

最近發生了一是些事,自己問自己為什麼,覺得還是寫出來會良心好過一點。

女兒昨晚告訴我學校老師不讓她去厠所,我很奇怪,就問她為什麼老師不給去,她說她也不知道,因為當時老師不是教書中,而是她們自己在劃龍。那問她後來她怎辦,她說她再舉手告訴老師她"好急好急",差不多要"賴"了,老師才給她去。(她去厠所已不用老師幫忙的了,只是要離開班房,所以不會阻老師的。)

太太聽了很著緊,認為要和老師了解一下。我則認為老師大多出於"忙",或職業病 - 因太多學生問題而無心靈空間,所以做成處理不當。就算找老師談也沒有用,反而擔心老師會因為我們提出"問題",質疑她而變成針對我的女兒,反倒影響女兒成長。

女兒只有四歲,我了解她是不會講大話的,因為昨天晚上是我們問她學校情況她才說的,並不是她主動提出或"投訴"的,一般來說她都不會特別告訴我們學校發生什麼事,就像你每天返工,做的事情都一樣,不會特別和朋友談。女兒也沒有什麼"懷恨在心",因為只是小便的一件小事,她最終也沒"賴"尿。

當然,除了這件事外,我們有感覺K1 時的老師比現在K2 的老師較為認真,因為手冊上對女兒的各種能力是有不同評級的。現在的全都是一致地"讚",拿的都是"星",而不是"剔"。(星是做得好,剔代表可以做得更好。) 而且在評語一欄都是全留空白的。(當然有可能我女兒真的全都做得好,無瑕可擊。)

自己有時會告訴自己是否想得太多,一件簡單的事就被復雜化呢﹖有問題不就向學校表達一下就解決了嗎﹖

我都希望可以這樣做人簡單。

最近我教籃球發生了一件球員衝突事件。事情本身很簡單,發生在小學裏,一位男同學被另一位同學在球場上用球故意"掟"了,也沒有什麼受傷,但同學因此而哭了。事後家長向我反映問題,希望讓我了解事件,也不是要我做什麼"懲罰",因為事件發生後已即時通報了校內老師。那為什麼還要向我反映呢﹖

原因是學校並沒有"處理"犯事的同學。其理由也相當簡單,事件沒有什麼嚴重的身體創傷,而打人的同學死口不承認有做過,學校也"無證無據"。(其實當時在場的也有其它同學,但同學都沒有清楚看見事發經過。這些同學是沒有看見,還是真的不知道,這也說不清楚。)

事隔一星期後,到我再上籃球堂,我便再次問兩位同學,我要求案件重演,我問受害人是否肯定是被掟了,他說十分肯定,因為他跌了在地上時背部被掟了數下,力度很大。由於我的質疑,被掟到的同學又哭了,而另一方仍然堅持自己沒有掟同學,但卻承認了自己曾伸出友誼之手去"拍"了同學一下,也承認自己的球或許"脫手",但卻不承認自己"故意"掟人。

再談一下兩位同學和我的認識,二人都是我教了三年的學生,現在都六年班了,平日都是很斯文的那種,也是一起參加了校隊訓練多年,代表過學校出賽的"資深"球員。而為什麼發生掟人事件就是因為他們都很"資深",我便在練習時間完畢後,沒有在我決定離開時立刻"清場",因為我對這些同學都有一份信任,讓同學可以留下多練習一會。

這件事使我思想到底是籃球訓練重要,還是品格重要。過去我經常會和學生講一些故事,希望透過故事去教育同學一些品格,但後來因為訓練時間越來越少,加上同學的技術進步不理想,自己也不想"不務正業",所以近年都較少講"道理"。

當我看見自己的"同門師兄弟",相識三年,比賽無數還互相投訴,我內心真的感到不開心,因為籃球不是建立團隊合作的嗎﹖明顯這也是"未達標"。

我告訴兩位同學其實並不是要罰誰,而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帶著心病去打球; 我也告訴過若事件其中一方堅持不放,傷人可以告到警局,那最終會有很嚴重後果,但同學仍然堅持沒有做錯事。這也是我感到很震驚的,因為那種堅持無錯的態度並不是小學生應有的。

事情可以說完結,但卻也是一個開始。

當小學生的時候便發現告訴老師是不能獲得公証的判斷,學生會否會對社會制度有信任呢﹖那位受害人心中會否有"委屈"而形成心理上的不健康呢﹖會否因此而有自行報復的心理呢﹖若他選擇在練習時"勾"一下跑動中的同學,只要找一個沒有目擊者的情況,那不就"解決問題"了嗎﹖屆時後要處理事件就變得更嚴重了。

公平其實相當重要,若果社會失去處理錯誤一方的能力,或不去處理,事情就會容易變得嚴重,極端和暴力也是由此而萌牙的。

我想我還是找那位老師談一談好,但要處理事情,各方面都得重視問題,也還得抽時間,這也是香港教育體制和雙職父母家庭中最難找的。

昨晚我為到學生的事情祈禱了。

2011年1月16日星期日

真理

到了我這個年紀,會看見一些年輕時看不見的東西,現在看見了也有些感受。

這兩天很凍,有一位親友是獨居老人,她不是無兒無女,而是子女都忙,所以我和太太便致電問候她,知道她想要部暖風機,所以漏夜將自己用的那部拿了過去。後來又送了一部新的給她,老人家開心,但不單是因為那暖風機,而是因為有親友探望。

老人家並不窮,但自己不會去買暖風機,因為她知不會冷死,反而是人老了,對許多東西也就不那麼執著,也不要求什麼,她家用的還是那種投射式電視機。我曾經問她平日有什麼做,她說一本TVB 周刊就夠她看一星期。我聽了後就久久不能忘記。

老就是這個樣子,習慣了的東西就會做,新的東西未必想要。

今天我老爸叫我去吃雞粥,我發現裏面有蟲,老媽子說:"有咩﹖" 我在粥中挑了十多隻"穀牛",但仍然吃了整碗粥。我的女兒初時說雞粥好味,後來看見我挑出來的蟲,她便說:"飽了",但那碗粥還有大半未吃。我告訴女兒要多來爺爺這裏,因為將來有戰爭也不怕了,因為有蟲的粥都敢吃,將來就不會找不到東西吃。

孫女後來吃沙田柚,發覺有點酸唔想食,嫲嫲叫女兒給她,女兒竟然將柚子由沙發那邊拋到枱面,我立時罵她,但老人家當孫女是皇上,女兒無"規矩"也不會罵。香港的小朋友多是由祖父母照顧,也就難怪如此"港孩"。

老人家值得同情,需要關心,但同樣也是一個問題。

我教波常面對這些"港孩",也有思想如何可以改變這些問題,但發現問題是一個 dead end - 死結,解不開,或能做的很有限。

最近我教我的女兒沖奶,我家有一個冷水機,按下便有冷水,是室溫的,另外有一個熱水機,按制便有近 98度的熱水流出,放手後就會停。我告訴女兒放好奶樽的位置,然後按制,熱水便會流出。後來有一次女兒沒有按我的指示,用手拿著奶樽,然後另一隻手按制,結果手指被熱水燙傷了。當然情況不是很嚴重,但我相信我教識了女兒面對熱水的時候要非常小心。她之後並沒有因此而害怕沖奶,仍然喜歡自己沖奶。(奶粉也是自己從大罐中自行"不"入去奶樽的。)

我會這樣做的原因是希望女兒會慢慢獨立,但我面對的壓力也不少,因為老一輩和媽媽都有異議,但看見女兒最終都做得不錯,所以最終沒有太大的反響。什麼人會知道一個孩子能做什麼或不能做什麼呢﹖其實只有經常觀察和了解子女的人,若世界上沒有這樣的人,孩子就不能受到最適合自己的教育。而香港有多少父母有這個空間呢﹖

後來我教女兒切生果,媽媽放工回家看見女兒拿著生果刀便大聲喝止,彷彿我是殺人兇手一般,說從來沒有四歲孩子的家長會教自己的子女切生果。

韓寒寫過一篇文章,當中提到一個這樣的故事:第一個人和第二個人在討論一個問題,大家的立場一致,後來第三個人出現,持與兩個人相反的立場,第四個人看見,望了一望發現兩個人有同一立場,所以自己便選擇了站在兩個人的那邊。

這個世界大部份人都是這樣做人的,他們不問對錯,關心的只是自己身邊的人在做什麼,重要的是自己是大隊中的一員,真理並不重要。

當我們在描寫香港的下一代很不濟,是"港孩",但自己卻在做所有人都在做的事,但最終卻希望自己的孩子會不一樣,這就是最大的謊謬。

當然,槍打出頭鳥,那第三個人被"打"的機會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