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17日星期日

下雨天的無聊遊戲


每天都有一些活動是很"無聊"的,例如女兒拉著我要我和她玩砌積木,兒子又拉著我要我和他跳舞。作為一個大人,面對這些需要"解難"的問題時,我總無耐地選擇了順著她們陪他們玩耍,因為我心中知道這些日子無多,因為子女很快就會長大,他們很快地會有許多其它的活動,那時候老爸便自然地會被"打入冷宮"。

昨天是下大雨的日子,周六待在家中是太太最不情願的事。因為平日上班都以夠"室內"了,假日總希望可以去外面和子女一起玩,游下水,去下郊外行山,總好過呆在家中,但無奈天公不做美,我們惟有待在家中,這個時候媽媽竟然有"神來之筆" -- 決定和女兒一起做蛋糕。我這個"高層"就選擇在另一邊冷眼旁觀,不褻參與這些"女人野",但其實也是在"暗中幫助"兩母女,因為我得培著我的小兒子和他一起玩,好讓他們能專心做糕。

和小兒子玩什麼呢﹖我選擇了暴旋陀螺,因為其實我自己都鐘意玩。這些陀螺真的很cool,因為有不同的戰鬥力,可以自行更換套件,加強它的攻擊力。兒子還小,還不懂得拉陀螺,但就會在一傍看和參與,陀螺跑了出去他便會幫我執,有時就會把陀螺掉入去打停我在轉的陀螺,有時又會用陀螺鏈打我的陀螺,我們就這樣玩了大半小時。後來女兒在媽媽焗蛋糕時也跑來參與,和我鬥過,而小兒子就幫手做公証,講:"1..2..3",其實是我們講,他才跟住講,但我們總會盡量讓他參與。

除此以外,小兒子和我最多玩的就是打筋斗,我會捉著他雙腳幫他做頭手倒立,又會要他做以手當足,學做"手推車",還有他最喜歡的"打千秋"。有時候我就會爬在地上,他便會騎到我背部幫我揼骨,有時又會攤在我肚子上食手指。

這些活動便成為了我一天的主要活動,晚上就和女兒一起看了"冰河世紀",兒子一邊在看時一邊會叫嚷,看見打鬥場面時還會講:"打交",見到那個戲中的動物照顧bb時又會講:"哥哥",這個兩歲童彷彿也看得明白。女兒還不時會尖叫,看到嚇人的場面會攬著爸爸,我就會講:"爸爸係度唔駛驚!"

電影播了一半兒子便和工人入房睡了,他沒有嚷著要繼續看,姐姐抱他入房睡覺時還和媽媽我和女兒"拜拜"和給我們飛吻。我都感到安慰非常,因為兒子好平靜,一點不像一個頑童。而女兒呢﹖在看完電視後也乖乖的上床睡覺了。

這些活動看似平平無奇,但其實卻包含了許多重要的兒童成長要素。

媽媽教女兒做蛋糕就讓女兒看見媽媽的"利害",因為平常女兒無法見到媽媽工作,不明白媽媽的辛勞,也無法"敬仰"媽媽,只知道別人說要"聽媽媽話"。當美味又美麗的蛋糕做好後,女兒就明白了媽媽完來好"叻",建立了媽女子間的微妙關係。

而我和兒子玩"打千秋"、"番筋斗",其實刺激了兒子的小腦 (cerebellum),使兒子得到良好的腦部發育,當然也建立了親子關係。兒子現在一聽歌就會拉著我手要跳舞,訓練的是兒子的身體控制力,他跳舞時會拍手,雙腳會踏步,還會模仿大人的動作。這些對兩歲小朋友都是最重要的成長元素! 當我玩陀螺時,他在一傍"參與",講1,2,3,其實也是"積極參與",什麼時候做觀眾,遊戲規則是什麼﹖這些都是潛而默化的學習。而這些遊戲最重要的是通通都是互動的 (interactive),大人和小朋友需要溝通,而非像看電視一味的被動。

什麼東西是好的﹖那要看你的價值觀。玩電腦和 iphone﹖還是無聊遊戲﹖

2011年7月11日星期一

"馬是什麼﹖" - 小朋友的思維能力和語言能力的關係

自從我發現香港的小朋友變得很難教,我一直在問為什麼,為什麼今天的小孩子不同了。我在不斷尋索下找到了Jane M.Healy 的書,其中一本是1990年出版的著作 – ENDANGERED MIND。這書清楚講述了一種類似港孩現像的成因,提出了一個我沒有聽見過的說法:語言能力下降而至使思維能力下降的理念。

在教籃球時我會經常性地用問題去測試小朋友對我的講解是否明白,或嘗試透過問題去與小朋友溝通,但我得到的回應多數是單字或必需要給予選擇,否則小朋友便會無反應

這個現像使我相信小朋友的腦筋不善思考。或許他們習慣的是你給他標準答案,然後他背誦後才給能回答你。這是學校的模式,填鴨式教育的結果。

JANE 在書中提到一個研究,很粗略地說是小朋友若能夠回答馬是什麼來的﹖這個問題,他將來的學業成績是較好的。書本講的是美國的文化,我嘗試了解在香港這個環境下,這些理論有沒有相同的應用性。

我前兩天問了許多香港小朋友同一個問題,其中的一些答案是:

三年級:強壯的、美麗的、善良的

四年級:係….. (良久沒有聲音)、會跑的

五年級: 有腳的…..

六年級:係……. 頭到有毛

升小一:有眼的、有耳的、有口的。

朋友女兒(K2):有翼的,有角的 (原來他誤會了馬和獨角獸)

我的女兒 (K2) : (很快地回答) 有四隻腳、頭有毛、跑得好快、俾人騎的

結果是使我震驚的,特別是那些高年級的學生不見得一定比低年級的更能回答這個問題。當然我也欣喜我的女兒的答案竟然是最好的。(我女兒並沒學騎馬的!)

JANE 在書中講到現在的兒童很少有機會發展語言能力。她的意思不是小朋友沒有機會讀英文,而是小朋友沒有機會講說話。她的說法我非常認同。

我的女兒就連在搭校車時和同學細聲傾偈也被跟車阿姨罵! 我們的一般學生在學校課堂亦甚少有機會講說話,老師亦不愛多說話的同學;做父母的我們經過一天的辛勞,回家想的只是自己休息一下,又或陪子女溫功課,那又來時間去和子女說話呢﹖加上電視、電腦,音樂,我們的孩子的主要娛樂在這些被動媒體” (passive media) 所佔據,餘下與人溝通的機會和時間更是少之又少。

小朋友的語言能力下降,直接影響小朋友的思維能力。而思維能力下降,影響的不單是其中一課語文的水平,而是所有學科的水平,而是整個人的生存能力。我們現在社會不是有許多高分低能,大學畢業卻連準時上班也有困難嗎﹖我們不是在投訴90後的青年有點不像樣嗎﹖其實這些問題都是出於頭腦的思維能力。

最後也講一件事,我女兒(4)昨天和8歲的小朋友一起遊泳,她在一個可以站立的嘻水池和朋友玩,她把朋友的頭按在水中,那位小朋友比她高大,但卻被她按在水中差點溺斃,原因是她沒有反抗,幸好媽媽立時喝止。

當朋友的媽媽問那位小朋友為什麼不反抗時,小朋友不懂得回答。

其實這又是什麼原因呢﹖當然不是由於我女兒大力過比她大4歲的朋友,這個問題是小朋友現在失去了正常的思維能力,甚至乎生存的本能。(補充一句,朋友的女兒讀名校小學,成績不差。)

我不能給各位家長什麼專家意見,只希望大家自己小心關愛自己的子女。Jane 的另一本著作:”Your child’s growing mind” 是一本很值得大家上網講買的書,我在香港的書店沒有見過,自己上網訂講吧。


2011年7月10日星期日

時光飛逝

在香港生活了許多年,我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地方的問題,是我的問題還是其它的問題,我總覺得生活得很壓迫,又或說生活就像是只是為了明天,而沒有今天。

舉一個例子,我自己的手機現在已經是智能電話了,的確很方便,我花了許多時間去研究手機如何安裝汽車導航系統,但到現在我還未用過一次這個系統,我真正使用該功能的機會比我花在如何安裝的時間少很多很多。我為了一些沒有多少用的東西已白忙了。

香港由第一代的 Iphone 用到現在的 iphone4,其實有多少人真正的在"用"這部機﹖ 有多少是因為潮流而產生一個需要,有多少人真正的需要經常上網﹖ 我的朋友用得最多的只是 Facebook ,妨彿沒有了這個手機便沒有了朋友一樣。我最常同太太講的是:"不如多d同個女玩。" 意思是不要玩咁多電話。

生命在身邊流逝得很快,仍在我床邊睡覺的女兒已經4歲多了,身體也由只有手臂那麼小的嬰孩變成一個百多厘米的兒童。她不單懂得自己行路食飯去上厠所,還已懂得了駁嘴! 那個小腦袋亦由乖乖只會聽話的服從的思維進步到會看出你的漏洞,回應你說話時的盲點。但我若不是在這個清晨突然扎醒不能入睡,又何時會欣賞到身邊這許多的變化和美麗呢﹖

每一天的生活就像只為明天,香港人就像一部手機般,明天的你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你。就像你不會懷緬一部舊電話一樣,我們沒有多少人會想過原來已經擁有得太多。我們有的物質其實已比上一代人多了不知多少,但我們的快樂卻沒有增加過,因為我們沒有停下來看一看,感受身邊的許多美好事物。我們坐下來安靜的時候想的只是明天,就像有 iphone 4 的人想的只是何時可以有 iphone5。 其實今天我們有的已超過足夠。

香港人的娛樂模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近年我很少有計劃什麼很長遠的東西。在我父母的年代我們去戶外燒烤是件大事,因為要預早買燒烤的東西,在家中調制燒烤的食物,而那時候燒烤的用具也不是隨處就有。現在嗎﹖ 要預早一星期計劃的娛樂近乎是沒有的,什麼都是即興。但奇怪的是我們最經常的吵鬥原因卻是沒有一些好的家庭活動。原因呢﹖ 因為平時工作很忙了,那有空間計劃周日的活動﹖ 有時間追追電視劇,和女兒玩玩,一個人已經筋疲力盡了。太太叫我去計劃,但我說我能上山下海,你卻怕熱怕曬﹖ 一家人的活動能一個人計劃嗎﹖ 怪不得有人個個星期是海洋公園和迪士尼。

像打籃球,我們以前會訂室內場打球的,但因為現在誰都不知道誰會在一個月後有空,所以我們現在只在街場打波,夠人就自已朋友打,不夠人的就和現場的人一起打,也少了許多無謂的聯絡,不用再三跪九叩地求自己的朋友出席。

其實這是進步還是倒退呢﹖ 我說是倒退。

今天我吃荔枝,品種是最好的"糯米磁",但因為弟弟有感冒,我要在弟弟睡覺了後才吃,又要避開女兒,以免她吃了熱氣。而荔枝買來了好幾天,不吃又會壞,要盡量多吃一些以免浪費,所以吃的時候有種很趕很急的感覺,這種要在短時間內爭取吃最多粒荔枝的感覺並不太好。雖然荔枝是好味道,但卻好像沒有和家人朋友,慢慢一起吃,一起說:"好多汁好細核呀!" 時那種共享的快樂。

人說快樂若能與人分享就是更快樂的,我同意。

今天我們個個都很個人化,朋友告訴我他在中午和同事食飯時大家都唔講野的,個個人手拿一部智能電話,手指在篤篤。我聽了後覺得有點難過,因為事實如此,因為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被遺忘了,我們就像被數碼化了,面對面不懂說話,只能在網上溝通。

今天或許我們的"進步"或電腦化造就的即食文化使我們在感知上變得遲鈍,我們對於事物的感受也只流於表面,因為我們沒有空間,我們不再會停下來感受,我們不會和人溝通,我們或許有我們的理由,但這一切都不能改變的是我們讓光陰流走了,我們活著已沒有回憶,我們只是在 survival 生存 但卻沒有了生活 living a life 。

有時候停下來,計劃一下下個星期的活動,拿出十年前的照片和家人一起看一看,這許多已擁有的東西或許會提醒我們其實我們已經擁有得太多太多。

2011年7月2日星期六

什麼是正確動作?

我是教籃球的,我研究的是如何可以使一個人學習到一些技能,用什麼方法才可以使一個人成為人材,又或在籃球上的人材。在教籃球的日子中我接觸了不少年青人,有大有細,但我到今天仍然不能夠找出一條 formula去讓我的學生成功。相反,我學到的是人的獨特性和其不可改變性。

如果小朋友是一張白紙,那麼大人就是一場黑紙,你要想改變一個成年人,那差不多是不可能的。從人的大腦的發展去講,(我都係睇書睇番黎),你做某一種動作越多,你便會越快,越來越純熟,原因是腦的神經線會因應你的訓練量來加快傳道的效率,所以有許多動作一般人是不能和職業球員比較的,他們的神經傳道效率比你的會快許多,因為他們練得很多很多。

大部份我教的大人都有一種習慣,小朋友也有一種習慣,二者的分別是小朋友若願意去改,他們未成形的傳道系統很快可以改變,(只要小朋友願意);但大人就不能,盡管努力嘗試改變,很快又會打回原形,原因是他們建立了的神經傳道方式已經太久了,要改變的話是要用很多很多時間去"操",使新的技巧比舊的習慣更純熟,這已差不多是不大可能。大人在動作上的改變只能微調,不能大修。

在我剛教籃球的時候很著重所謂"正確姿勢",但到我教了許多年後,我認識的是人的不可改變,除非那人有很強的動機和很多的訓練時間,否則改變姿勢根本是不可能。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一個已習慣了的"壞"姿勢,其實也不太壞,因為已支持他打了這許多年的籃球。而且,另一個秘密是:壞的動作只要做得夠多,幾實也有可能變得流暢,只要動作能進一步加快,同樣有可能在比賽中仍然用到。NBA 中小馬的馬利安 Marion 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今天想講的其實不是籃球技巧,而是人的習慣的不可改變性。

我是教籃球的,也是教小朋友的,最使我心痛的是當我看見小朋友也變得"無得教",他們的偏執比大人不惶多讓最教我傷心。我問過一些小朋友為什麼不用正確姿勢去投籃,大部份給我的原因是他們想容易入球,許多時就會用雙手發力,因為這可以使球的力量大一些,射得高一點,遠一點。這其實是因快得慢,因為不用單手投籃的話,長遠就會建立一種錯誤的發力動作,結果變成更難改。相反,若願意聽老師的話,雖然初時力量不夠而投不入,但假以時日便會成功,有好的投籃動作。

有時候這種不可改變性我們也可以從今天的政府官員的政策中可見,他們一次又一次地不理人民的意願,不求人民的福祉,堅持己見執意去做一些東西,這其實亦是他們大腦神經傳道系統已經定形的原因,你叫一個人從來不聽民意的人變成聽民意的人,那是違反大自然的創造原則的。

這些人已經"無得教"。所以在許多的改革當中我們會發現"換人"是惟一的方法,若果一個機構,一間公司經歷一些大問題而在人事上不作變動,並期望舊人會改變,這是少有人成功的。我們的政府不是有許多"推倒重來"的政策嗎﹖但也是看不見他們從失敗中學習呀!

香港的高官是在香港訓練出來的,他們習慣的是 listen to order 而不是 give you direction,我們的高官只是善於執行,而非策略性的政策制訂。今天祖家希望在香港管治的人的第一條件是:"順我者昌",所以任何一個能上任特首的人都不會是什麼人材,而只會是奴才。

香港人口漸老化,教育問題根又深蒡蒂固,我看見的只是更多的小圈子在建立中,各人在各自各的山頭耀武揚威,我們已失去了求同存異,為未來而放下眼前,為真理而堅持的特色。今天的政府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政府已進退失據。

做人民的我們雖然上街示威,但我們的行動換來的只是給我們自己的安慰,自己告訴自己:起碼盡了自己的一分力。

我是一位家長,我希望的是我們的下一代能有好的環境去成長,我們自己吃什麼,穿什麼又再有什麼所謂呢﹖這種家長情懷使我明白環保,明白自由和真理的重要,明白到不是有錢有財便有美好世界的事實。

看見香港今天的亂局,還有明天將會有的假和諧,假自由,只有無奈。

我欣賞所有願意走上街的香港人,因為他們是延續香港有限的自由和文明的力量。

香港在世界舞台上將會漸漸式微,三四十年後我們會說的是:唉,其實點解香港會搞成咁﹖如果當時我們能夠有更多人站出來,可能今天未至如此。

我最希望的是我們的高官會這樣想:"我不曾讓香港人有什麼好處,但起碼香港現有的良好法律制度不是毁在我手。"

無論籃球或政治,其實正確動作只是一份對真理的堅持和執著。

願補選惡法不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