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24日星期四

書籍推介"用對方法讀好書"


我很少會幫人賣廣告,這本書我還未看過,但覺得作者是個有熱誠的媽媽,寫的東西也很有意義。所以在這裏幫忙推一下。

作者有個網上訂講折扣優惠,但只限在4月11日前訂過,有興趣的朋友可到這個連結了解。

教波的熱誠消散中

昨天我教波,但越來越發覺教波不再是以前的教波了。

和一些老師同學分享,我有如下的對答。

我:學生越來越難教! 佢地個腦都唔知點諗野!

老師a:佢地係唔諗野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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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d學生點呀﹖

教練b:佢地好似"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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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How are your students?

western coach:They are not motivated at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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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係唔知點教佢地。

較出色的同學:我以前小學的同學都唔會咁。


我:咁你會唔覺得孤獨﹖

較出色的同學:會呀,仲好孤獨。佢地個個留堂輔導我就唔駛,放學成日一個人。

(這位同學校內成績屬前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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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有趣的校內公共廣播 (用全校的擴音機廣播的):

現在已經是四時十二分,各位參加了xx興趣班的同學請注意,現在距離xx興趣班的開始時間還有三分鐘,若同學不能準時到達的均會作缺席論,請各同學盡快到班房上課。

我心諗:興趣班也要"摧"同學參加﹖﹖﹖缺席又有什麼懲罰呢﹖我等左15分鐘都未見有一個學生喎。 我可不可以借個咪叫我的學生出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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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教波是想如何可以提升訓練的效能和效率,但現在只想如何能使學生努力一點,如何使訓練能在更有趣又能學到技術的方法。

但隨著學生的水平參差,整體體動能力向下,動力不足,投入不足,怕辛苦,不能捱,沒有反省和進步,遇有最嚴重的是出席率不足,凡此種種都使我對教球的熱誠遂漸消散。

昨天我問一位中一同學為什麼他來參加籃球訓練,他說是媽媽叫的。我問他那放假做什麼﹖他想了很久才答我:"讀書"。我又補一句,那除了讀書呢﹖他才說玩下電腦和睇電視。

我和同學的對答是我問一句,他回兩個字,還要諗很久才回答。而答案的另一個反映是同學根本沒有什麼興趣和娛樂。用另一個說法是:沒有思想。

這種同學我見很多,無論是中小學都有。

我看見這些同學的狀況,當我教波時的感覺是給你幼稚園的學生,要你教大學的課程。做教練的當然可以由幼稚園水平開始教,但問題是學生覺得你給的東西太幼稚、悶、辛苦,又不會投入參加和不出席,結果是水平仍然停留在幼稚園。

做教練的,你又可以點﹖

現在這些學生有興趣的是 free play,鬥下波,但鬥波時就只是獨食,防守就"求其",輸波就搵藉口。

我覺得要教這種學生真係好難,問題唔係我有沒有努力,問題係學生想唔想學。

其實就好似政府的財政預算案的假諮詢,民意唔係無人知,問題係佢根本唔選擇聽。

有籃球訓練不一定就有學生,因為學生的"學"字意思應該是想求學,但現在有的是籃球場,加一些穿校服的人,他們只是家長叫來的"監犯"。(這是全然以偏概全的說法,絕不排除有其它例外。)

籃球場變成一座戶外的監獄,有一位教練負責監督學生做"工作",做得不好的就加監。難道這會是成功的籃球訓練嗎﹖作為一位教練,又有什麼能奈去改變現實呢﹖

無奈............

更可憐的是今天的老師,興趣還這個樣子,那沒興趣的東西呢﹖老師抑鬱是可諒解的。

2011年3月14日星期一

健吾﹕2011關東大地震的教訓 ( 轉載)

今天明報論壇的轉載 內容發人深醒

我沒有意圖說日本是一個很先進文明的國家,從而反襯亞洲強國對災難的應對,但從主流傳媒、網上媒體以及Twitter(推特)看到的「文明表現」,真令人動容。

日本的確很腐敗。菅直人內 閣的支持率直插至兩成以下,經濟發展沒有起色,國民的生活沒有希望,的確是事實。地震發生的那天,上午的時候日本國會仍然在膠覑狀態,執政黨在野黨在「財 政預算案」政策中吵得火紅火綠。下午,地震發生後,所有人官員即時換上工作服外衣,首相菅直人出來說話,簡單直接:「現在發生地震。」內閣官房長官宣布要 疏散核能發電廠3公里內的市民,簡單而直接,記者知道這時候,你質問「有沒有人犯錯」、「有沒有人需要問責下台」也沒有意思。長官說了,傳媒就傳話。不是 因為他們只是應聲蟲,是大家都知道在這個時候,市民需要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

「文明表現」 令人動容

及後,就到民間的即時回應:Google開始提供避難地圖、尋人與報平安的網頁,NTT開放所有受影響地區的公眾電話給市民免費使用,各大通訊機構包括NTT、KDDI au、SoftBank都提供報平安與災情的留言版。大量電器店Bic Camera提供免費手機充電服務和免費派發手機電池,無線網絡供應商Fon提供免費Wi-Fi,還有各大小避難場所的三得利(Suntory)自動販賣機即時提供免費的飲料。

推特那邊的即時報道,以至各名人都表現令人敬佩:

.演員松田優作的前妻松田美由紀到超級市場買東西,見到貨架上仍有食物,只是人比較多,但民眾表現也十分冷靜,沒有出現搶掠食物的電視畫面。她即時在網上發起籌款運動,所有行政手續費將由該籌款機構負擔(http://justgiving.jp/c/1515);

.棒球選手Darvish即時發放有需要資訊,提醒各人避難時要注意的事情,如千葉縣的民眾有需要可以帶雨傘上街(因為石油廠火災有機會產生毒雨,雖然及後石油公司澄清因為燃燒的都是輕石油氣,應對人體無害),阪神大地震後會屢次出現風化案件,女性不要單獨行動等等;

.男演員城田優在Twitter為說西班牙語的朋友尋找友人,報平安,並提醒各位有iPhone而又害怕餘震的市民可以下載一個叫Yurekuru 的手機應用程式,設定好身處的地區和把「通知信息」的設定調至四級以上的餘震就發簡訊,在餘震到達時,就可以發簡訊提醒,及早避難;

.《五體不滿足》的作者乙武洋匡發Tweet提醒市民保暖,記得要包裹好頭部,尤其是耳朵和肩膊背部等部位。而且要多作拉筋和放鬆肌肉的運動;

宇多田光提醒外國人可以把收音機調到NHK的963,那頻道有7種外國語言的新聞廣播。NHK教育台也有日語、英語、華語、韓語5種語言的地震災情和海嘯警告;

.Softbank主席孫正義宣布國內所有SMS免費直至另行通告;

.由於全國電力供應緊張關係,日本的時裝雜誌《ELLE》的官方推特勸喻沒有受災情影響的地方所有時裝店、高級品牌店等等考慮縮短營業時間,以節省電力給予有需要地方的醫院及避難設施使用;

.成田附近的高爾夫球場的浴室免費開放,以供不可回家的市民使用;

.網絡電視台U stream和Niconico即時提供免費全國電視轉播。各大電視台只要拍到有災民在建築物上求救,在天台揮動白色脇單及SOS字樣,主播們會即時認出地點,提供資料予政府部門提供救助;

.廣告人赤井重里提醒日本人:「(現在)驚慌、吵鬧,只會令事情更差。會擔心或不安,我明白,但如果不是那麼危險的人,為了正在『危險地區』的人,請繼續普通地生活吧。不要散佈焦急情緒,因為,這樣有時會令人作錯誤判斷。」

日本人的質素,足以令鄰近國家,甚至美國人感到羞恥。

沒爭先恐後 沉覑 冷靜

微博上的報道,指日本人避難的時候,男的為女的提東西,到達的時候避難場地沒有爭先恐後,不慌不忙。沉覑,冷靜。工作人員為避難者提供毛氈、熱飲、 餅乾。走到街上,日本人相互詢問有沒有受傷。男的負責拉線,聽收音機廣播。沒有人抽煙,地上沒有垃圾。另一個在日本工作的中國人發微博報平安,她說,避難 地點,是學校,是政府機構建築。竟然有1000張毛氈。為什麼日本人會隨時準備1000張毛氈以供需要時使用?她的公司在她入職的時候,提供了一個布袋。 說那布袋一定要放在她的辦公桌下。內裏有安全帽、樽裝食水、乾糧。還有她的名字的名牌,出生年月日以至血型。這天,她就緊抱這個「地震救援包」了。她說: 「一個長期準備自己會死的民族,應如何應對?」友人在facebook也報平安,說羽田機場一切正常:「真的不太差。東京狀很under control(受控),餘震很多,但早點去機場也是可以坐飛機。機場運作正常,秩序良好,沒有吵鬧,一切正常。人是多了一點,像日本的黃金周,沒有年末 假期時那麼多人。」地鐵JR鐵路全線停駛,很多人回不了家,沒有人捉覑JR的職員喝罵,說「為什麼阻住佢地返屋企」。要回家,有人徒步回家,有人就等巴士。澀谷站至少集結了1000人等待巴士回家,但大家都很平靜。巴士來了,沒有爭先上車的畫面。

有序冷靜高度的組織力

黃金72小時內,美國、韓國的救助隊即時出動,一天之內到達羽田機場。醫療隊伍的志願組織(NGO)自發組織180個醫療小隊趕往災場,連同10萬 名自衛隊隊員(地震後發生兩小時就出動2萬,之後媒體說情不太樂觀,就加碼至5萬,直至星期日就出動10萬人)出動救援。食水、食物的分配的確有點緊 張,而且哪家避難中心的人流分配(即是哪個地方太多人避難,哪個地方比較疏落)雖然沒有即時發布資訊,但至少一切也是也在控制範圍。

震後,日本體現的有序、冷靜和高度的組織力。NHK作為真正的公共電視台,NHK在國家重大危機時刻成為超越一切的公共平台,維繫了國民的精神和秩序。政府的發言到位,適當,簡潔,盡量不散播不安情緒。

這些都是不會日語的人很難明白的畫面和場景。

去學校避難 但在中國……

在網上,不少中國人都在感嘆很多事情。如東方衛視一直直播日本地震災情。「有網民」當然會質問「為什麼不用同樣大篇幅直播雲南地震」。傳媒人的回應 如下:「(我們都想)都關注,也更想播國內地震,但,國內不是你想播,想播就能播。原因你懂。東方衛視在各種夾縫裏首發直擊,已屬不易。對於大多數沒有衛 星電視和很少上網的觀眾來說,了解地震,今天的東方衛視是最好的選擇。」

我很想關心雲南,但我沒有資訊。日本的地震對策常識,對中國也沒有用。比方說,日本的國民在地震發生後,會去學校和政府機構避難,但在中國,這就不通用,有太多「敏感詞」了。中國也不容許NGO幫忙,日本的救助隊上次到達四川後被阻止救災,募款之後會去哪兒我也會擔心。

下一次,如果有下次……

至於網上的什麼熱烈慶賀震散小日本這些廢物說的廢話,我也不覺得是什麼了。

因為,我看見亞洲區有這麼一個文明國家,去告訴全世界(包括好像很文明的美國),人,其實也不是太壞。

如果面對人家的天災,旁觀別人的痛苦,香港人真的是要「上一課」,我想我們要學習的,不是愛自己,不是珍惜眼前人,而是從容面對世事無常:有,沒有;得到,得不到。

萬一天災來了,6000幾億儲備,幾個單位,幾多股票,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有錢又如何?地震後,不少地方信用卡都因為電話系統故障就沒有了。下一 次,歐洲大雪,機場癱瘓,表現更鎮靜沉覑,不那麼慌亂。家長不要越洋長途電話指教孩子如何騙航空公司的職員家人去世而要死回家奔喪而且還要覺得自己好像做 到一件很聰明的事回來在微博再Twitter曬幸福,不那麼丟人現眼。下一次地鐵因事故停駛,大家轉乘接駁巴士的時候不要人人葉問上身,前擠後擁,禮讓, 冷靜,體諒一點去面對意外。下一次如果鄰近地區再有災難,我們的官員可以收起他們的個人情緒,不要說哀傷或表示痛心,而是告訴我們他們會做什麼。下一次, 旁觀別人的災難時,不要只關心自己的口袋的錢會不會流走。下一次在繁忙時間由金鐘轉車到荃灣線,可以行入車廂一點點,只是一點點,對香港人而言,已是一件 很好的事了。

佐保小姐,你一切安好嗎?

2011年3月9日星期三

我見香港學童問題

有時候都好希望自己遇到的是一些例外,但在不同的學校遇到的學童都有相近的問題,問題似乎並不是"個別事件"。

今天有遇到一些奇形怪狀的中學生,也講給大家聽,盼望更多人可以正視這個問題。(但會有嗎﹖連派糖的財政預算案都搞到天怒人怨,香港除了遊行示威會嚴肅處理外還有什麼會被正視﹖)

今天是剛完了比賽後的第一次練習,在夠鐘練習時只有兩個同學出現,但有一位同學則穿了整齊校服在學校小食部買東西,我看見他他也看見我,但我沒有問他,也沒有摧他,因為我知他應該是不參加練習的。但奇就奇在當我們練了半小時後這位同學竟然穿整齊校服出現在球場,並告訴我他想練波。我問他為什麼沒有穿體育服,他的回答是忘記了。但為什麼他遲了半小時才出現呢﹖這個我並不想知,因為我猜答案必然是:"有事"。(那時候我還在教其它學生。)

今天另一個值得高興的事是有另外兩個穿上整齊校服的同學一起來訓練,他們並不是新人,而是丙組的校隊。他們都是忘記了帶運動服的,但他們說很想練波,所以我便因為他們的熱誠而被"感動"了,批準他們練習。

第四位想講講的同學是一位遲到的同學(其實除了兩位同學外其它的都是遲到的)。這位同學獨特之處是他並沒有問我要練什麼,但卻自己進去球場練習,但他卻沒有依照在練習中的同學的訓練方式練習,而是做自己想做的東西。這就好像所有同學在排隊,他卻獨自在跑一般。難道他看不見自己的同學在做什麼﹖

這位同學後來在大家分享的時候又屢次"傾偈",我在同一次分享中提了他三次。有時候真的無話可說,因為這位同學就是一個典形的香港學生,若老師不是單對單向他說話,他們有慣性做自己想做的東西,完全不理會別人在分享什麼。(當時是他的隊友在分享比賽中的問題)

這位同學還有一個奇特的射姿,他的手是會打交叉的,出手的東作完全違反正常的力學。我嘗試過要求他修正,但最終還是只能打回原形。有時候我不禁問:"到底他在那裏學到這個射姿﹖"

還有一些很常見的情況是有一些學生,不論中小學都出現一些協調能力極差的學生。好像簡單的跑和跳都不能做到。這些學生在身體協調上的問題嚴重度是我前所未見的。現在的學生打籃球是原地立定不動的,因為他們在判斷和反應上都是慢三拍,若果要拿籃板球就永遠都是等波跌到手,就連轉身或移動至一個合適的位置也欠奉。

作為籃球教練,我並沒有學過如何教一些運動能力極差的同學,對於這些基本協調能力都欠奉的學生,我根本無法要求他們在球技上有什麼成就。而在一班有不同水平的同學中,我亦只有極有限的空間去照護這些運動協調能力極差的學生,因為他們需要非常多的個人訓練,他們在參加我的籃球訓練後,盡管我能夠使他們有所提升,但要達到比賽的水平就有點強人所難。

在學生互為影響的氛圍下,好的學生水平亦同時受水平差的學生影響而下降,結果是做成整體水平越來越差。我眼見的情況是整體學界比賽的水平都下降了,尤其明顯的是我們多了許多肥仔球員。而我見到的慘況是水平不高的球員,已經是整班中的尖子,但最恐怖的是那人還要是個典型的肥仔!

這些同學我屢次要求他們減肥,但幾年的結果是體重繼續上升。做教練的只能慨嘆自己的無能和感到極度的無奈。

另外一點是一些做人的基本態度問題。好像準時已經很少見 (連周日進行的比賽都會遲到);做錯就承認 (輸了波說自己狀態不好);承擔責任甘心受罰 (要跑十個圈就跑少兩個);練習時就盡力 (無人罵就慢條斯理咁練);有做得不好的便自己努力多花時間去修正自己的問題 (永遠說自己忙無時間) 等等。

作為一位教練,我其實從不要求他們真的可以在籃球上達到什麼高度,但我看見這些學生的做人態度,就連自己喜歡的運動也不盡力,也不認真,那麼將來他們到社會工作時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當大家看了我的分享後有沒有驚奇呢﹖其實每年教育局都收到學生的身高體重等等指標,教育局的人根本非常了解現時有多少學生是達到正常的標準,他們對於我們學生的身體健康有多少重視呢﹖還是有的只是表面重視呢﹖

在香港教了多年的籃球,有一點肯定的是香港的未來肯定比現在會更亂,原因是我們的下一代失去了香港原有的許多優點和美德。

2011年3月3日星期四

學生為什麼沒有了正常反應 (二)

上一篇文章的同學的表現我可以簡單地總結為:"無腦"

"無腦" 並非我意圖貶低我的學生,而是我的確發現他們的大腦思維方式與我或以前的學生有很大的不同。我作為一位家長、教練,我相信有一些原因是導致他們出現這種情況的,也與大家分享,期望拋磚引玉,引發討論,並最終避免我們的孩子步其"後塵"。

較早前曾看過的一篇杜曼教學法和七田真的右腦開發,我相信這文章能夠在生理科學層面上解釋這個問題出現的根源。而在社會科學領域中,到底我們做了些什麼使學生變成這樣呢﹖

現在我將我的一些有限觀察寫出來。將來希望有更多專家能教我們如何改變這些己經患上"無腦"的可憐孩子。

每天子女被不斷被喂食,喪失了空間和自由

當我坐著看報章時,我身傍的女兒就會自己去玩,她和細佬在玩的東西都是我眼中的"無聊"事。我便會走過去想引導她去做一些"有意義"的東西,例如我眼中看 為有用的"玩" - 摺紙、砌 lego 、畫畫等等。當我技巧高的時候女兒便會言聽計從。但我諗真,其實摺紙、砌 lego 又有什麼"用"呢﹖為什麼同樣是玩,我一定要女兒做我想她做的呢﹖

今天那一個香港學生的生活不是被編排得密密的呢﹖我從我有限的大專教學經驗中得到的啟發是老師要掌控一切,因為如果不是這樣便會有兩個問題,第一是學生可 能失控,第二是監堂的人覺得你"求其"。所以我們會由第一秒鐘到最後一秒都已 well planned,不能給任何學生留一點"白"。也用一個中國的時下潮語去簡單概括:我們不能讓任何一朶苿莉花開。否則是會出亂子的。

而香港的學生也是活在一種表面上給你自由選擇,但事實是沒有選擇的環境下生活。我的猜想,留意這只是我的猜想,當有意或無意中明白到一切的努力都是徒然的 時候,人的自我反應便是適隨專便,任由宰割。所以當學生上籃球興趣班時,他們都會帶著上堂的"潛意識"上籃球課,或許他們的潛意識的反應是:"你仲想我點,我都上緊堂 啦。"

我亦留意到我的女兒在我不斷規限她的行為後,她會呈現出"順從"的狀態,原因是她知道反抗都是無用的。然而這不代表她是"心服"。只是在強權下無何奈何吧。

這種"無心"但卻服從的行為在今天的學生中實在太過 common了,我懷疑我的學生參加的籃球班也許是家長在和學生"討價還價"後的折衷結果。例如家長可能說:"你一是參加籃球班,一係就去補習。" 在二擇一當中選擇一個相對較有趣的活動參加吧。所以現時參加的學生也許不是真正的對籃球有興趣。又或許有些家長根本就是"逼"學生參加籃球的,其目的是" 學習紀律"或"減肥"。

所以這也能解析了為什麼上自己有興趣的東西也仍然是那麼的"不起勁"。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meaning of life",作者是納粹集中營中的倖存者,他講過在這種每天被勞役,沒有希望的日子中,他仍然可以找到快樂的,他的快樂便是在那僅有的休息中幻想可以見回自己的家人。

然而今天的孩子和這位倖存者有所不同的時,這位倖存者或許真的經歷過快樂,有過和自己家人愛人快樂的生活,所以他仍然可以幻想將來見回家人,給他一個希望。

然而我們的年青人呢﹖或許從未試過什麼叫快樂,因為他們自細便被"牢籠"所困,想幻想一些開心的片段都不能。

"希望"似乎在我們的下一代中慢慢消失。

有時候我在球場上也會看見一些學生呆呆好像在想什麼,但我問他在想什麼,他只會答我沒什麼。(當然那是在球場上有限的時間空間,我沒有機會詳細探究。) 又或許他們的快樂好簡單,他們的幻想只是"手上拿住一個 iphone"。(其實同樣地"可悲")

當我們的學生缺乏了幻想和希望的時候,我發現做籃球教練的我變得"寸步難行"。以往我會嘗試說:"打得好大過左有機會入港隊呀!" ,但現在我未出口都知學生的反應:"阿SIR,唔好講笑啦。"

今天我們做教練的已經找不著什麼可以鼓勵或 motivate 同學。現在的學生比我們更清楚什麼是"可行的",就是只有讀書這一條路。有了這樣的想法,但卻沒有相對應的能力,那些讀書不大好,明白自己永遠不能成為尖子的學生,生活就變成漫無目的的"捱",生命也缺乏了一份熱誠和動力。

(代續)

學生為什麼沒有了正常反應 (一)

我是教籃球的,近年我發現同學都有一些使人費解的特質,特此記下以便大家一起探討。

1. 同學不專注

在我講解時,同學的眼睛並不是專心看老師做示範或留心聽。其中一些同學給我的感覺是在發白日夢。當我要求同學用眼神望著老師,他們的目光繼續回避。大部份同學並沒有呈現學籃球的應有興趣。

2. 練習時沒有按所指示進行。

當我作出一個動作示範後,同學都沒有將動作做到位。我通常會遂一糾正同學的錯誤,但在沒有兩分鐘的時間便再次"打回原形"。而教練也就變成一個"人肉錄音機",不停提醒同學的錯誤在那裏,要求動作到位。

舉一個簡單例子,我在右手上籃時要求先踏右腳,但同學在做對了後又會變成踏左腳。我沒有要求運球,有同學會自行運球上籃;我要求擦板,但同學卻射框,彷彿我所講的是對著空氣講一樣。

3. 錯誤後繼續錯誤

在上籃的訓練中,有為數不少的同學在球不入籃後仍然繼續其錯誤的動作而不作修正或調整。在練習途中我會暫停,指出問題所在,並強調同學要對自己的動作作出修正,但在一段很短暫的時間內同學會有所改善,但過多兩分鐘便又"打回原形"。

曾經有一次學界比賽我的學生走步了若四到五次,每一次我都提醒同學要先運球再踏腳,但他都會忘記。我感到無能為力去阻止同學的錯誤重覆。

4. 沒有盡力,對自己沒有要求

有時我會分成兩組進行訓練,一組的同學屬較為資深的學生,故我另外分配進行一些較難的動作,並要求一定的速度。我在球場的另一端觀察,發現我若沒有"近距離"監視"同學,同學在訓練時對於自己的動作、速度、準確度均沒有要求,所進行的訓練變得"慢條斯理",喪失了原有訓練的目的。

有些距離較大的同學明白自己的水平作低,但卻從不介意,永遠地接受自己是配角的地位,訓練多時卻完全沒有任何提升,並沒有表現出比人積極的態度。

5. 壓力下經常性失誤

當我要求一些資深的球員作出示範時,許多時候他們都會因緊張而失手。當我向他們了解失手原因時同學的回應都是"唔知"。在比賽時不斷重覆錯誤,傳失球,走步,籃下射失,無壓力走籃不入,甚或攻錯籃,這些都是常見的問題。

6. 沒有問題的問題

我教波時經常鼓勵學生去問問題,我也經常用問題去嘗試刺激學生思維,但我發現他們大部份都是"沒有問題"的。學生從來上堂都不會發問。而當我問問題時,也有許多同學是選擇以沉默去回應我的問題的。能夠發問問題的學生差不多已經成為"絕唱"。

7. 無反應和反應慢

籃球是一項需要快速反應的活動,大部份時間你是沒有深思熟思的機會的。一個球被截了,便要立即跑回後場防守。然而今天我看得太多的"反應"是無反應和反應慢。記得有一次我教一位小學生左手走籃,但有一位同學卻仍然不斷用右手走籃。我拉了那同學往一傍問他為什麼用右手,他無言以對,我便叫他坐在一傍直到諗到才繼續練習,結果他用了足足五分鐘才告訴我他是好想入球所以選擇用較純熟的右手。(而另一驚喜是當我告訴他有問題要問,我是喜歡聽同學問問題的,之後他的面上便多了笑容,籃球也打得好了。)

* * * * * *

(代續)

2011年3月2日星期三

從錯誤中學習

作為一個父母,我們希望的總是子女可以幸福快樂,所以許多時候我們會防止子女去犯錯,例如倒瀉東西,跌傷或所有的挫折。誠然這些做法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就是不容許小朋友成長。

還記得我曾經嘗試教女兒切蘋果,當時媽媽便很嚴厲地制止了我這個行為。但若我們真的做一個 risk assessment,其實風險一點不高。我剛看了"怪獸家長"這本書,當中的作者更全然放棄了那些家居安全措施 -- 枱角膠、冰箱鎖等等;我也感到有點"駭人",但回想一下,這又未嘗不可,因為"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以前那裏有這些安全措施呢﹖(當然,我們每個人可以承擔風險能力各有不同,各家長當自行了解自己的能力去審慎判斷是否除去這些安全措施。)

在學習教子女的過程中,我自己發現最大的得著不是子女,而是我自己。做了四十多年人,沒有看過什麼會使自己生命有內在改變的書,但因為有了子女的關係,因為愛子女的原因,我重新審視自己,更準確一點的是我無法不重新檢視自己的性格和價值觀。

曾幾何時我是主張體罰的,而且我也實行了一段時間,得到的效果也不錯,但當我看了一些書籍,我發現世界上的確有其它方法可以嘗試取代體罰而達致同等效果。所以從現在起我已不再用體罰了,應該說我立志不用體罰。

在我立志後就立即發生了一件事。

有次女兒在茶樓飲茶,我夾了一個鑲瓜甫給女兒,女兒吃的只是上面的鑲魚肉,我自己剛吃過是很新鮮和好味的,但女兒在咀嚼了一會後竟然跑來告訴我不想吃。當時正是財政預算案公佈的時候,大家都在談物價上漲,而我女兒在酒樓中吃東西一向是這樣不吃,那樣不吃的,我看見了她的樣子便忍不住說:"唔食唔好食啦!" 更同時間用手拍了她漲鼓鼓的面額,她立時便將口內的東西吐出來。最後就是一家人吃飯變成吵吵吵鬧鬧收場。

要死撐自己的我可以找到大堆理由,可以以教導子女珍惜為借口去維護自己,但事實卻反映了自己情緒容易失控,無論大腦是如何理性,一個容易失控的家長無可能教導子女如何冷靜處事。最慚愧的是五分鐘前我手中還拿著那本教我不要體罰的書在閱讀。

教育子女和自身修養有著很密切的關係,若沒有一個平靜的內心,或能夠冷靜處事,其實很難真正的教好子女。所以在香港這個壓力煲,在收入捉襟見肘的時候,香港的小朋友要能得到適切的照料並不容易,相反,子女"遭殃"受到不適當的教導也就理所當然。

回頭說我教女兒切生果的事,最近我和太太再一起討論,那個時候她工作壓力已可以放下,大家都明白要讓子女成長便要學習放手,讓子女能在錯誤、受傷、失敗中學習,所以現在女兒已經會自己切生果,也會自己沖奶(用滾水),入廚房斟水等等。

其實學習教子女也就是學習如何與自己背景不同的弱勢社群溝通,如果只以強權,其實就只是另類的欺凌,將來子女也只會"以暴逆暴"。今天我們看財政預算案,看政府的手段,我們看他們如何如與八十後溝通,其實也就是我嘗試用體罰(強權)去管教子女的模式,被欺凌的人永不會明白和理解,最終亦種下罪惡的種子。

相反,我們更需要學習如何去明白子女的感受,嘗試動之以情,勸之以理,最後子女仍然堅持的便讓他們從錯誤和失敗中去學習。能夠懂得如何教自己的子女,其實就是改變極權國家命運的惟一方法。

最後補充一句,我覺得自己還有許多許多許多要學,也請我身邊的人接納我的愚昧,容我在"錯誤中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