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為力的爸爸

在澳洲生活了一段時間，也全職地照顧了兒女3年多了。給自己打分，我能有多少分呢？

這個問題難答，但我自己對自己的女兒是不滿意極了，也代表了我對自己的能力也不滿意極了，教不嚴，父之過。所以我罪大惡極。

話說暑假的一天我們一家四口到朋友家聚會，當時有3 個家庭共5個小孩一起聚會。當時正值澳洲網球公開賽進行中，我們約好一起在家看網球。大伙兒吃畢中飯便圍坐在一起看電視，小孩子一起在玩耍。

當時我女兒是當中最大的，也是惟一一個9歲的孩子，餘下的都是6歲，最小的只有3歲。我們大人都在二樓看電視，孩子們則在樓下房間玩耍。到了下午約6時，突然間有兩個小朋友跑來二樓找我們。那位6歲姊姊濕了下半身，另一位3歲弟弟則全身都濕了。我們都很錯愕。

完來3歲的小朋友掉到泳池去了！6歲的姊姊救了他並上來找媽媽要換衣服！

我們大家都嘩然，追問下原來他們在樓下玩球，但球掉進了泳池中。泳池都有圍欄的，也有防兒童的鎖，我們都奇怪為什麼他們可以打開門鎖呢？屋主說他們試過許多次家庭聚會，小朋友都很安全的，從未發生過意外！再細問下原來是我女兒（因為9歲較高），她爬高拉開了那泳池的鎖，並讓大家一起進了泳池“執波”！而那位小弟弟可能一時心急去拿球掉下了泳池。

那泳池最淺的水位也會把小弟弟浸過頭的，而他也不懂泳術。但感謝上帝保守，她的6歲姊姊在一傍把他拉起了！否則就可能搞出人命了。

我們聽後人人嘩然，立時跑去泳池，看見餘下的小朋友全在泳池裏！當然我們立刻趕了他們出來。

各位家長都是善良的父母，沒有人責怪過我女兒一句，人人都只說“好彩！”而我礙於人家的面子，也不好“發作”責怪小女兒。

大家也許覺得我太過嚴苛，但我坦白告訴大家我已不止數十次著我女兒做事前要想想別人。因為我家的小兒是什麼都會學姊姊的，有很多時候女兒做到的簡單事情，對小兒子都是挺危險的。例如在停車場的花槽邊行“平行木”，又或在停車場自己走，小兒子就有樣學樣，我也罵了不知多少遍。

回顧這事情，女兒看見小弟弟掉下水，卻只讓那對姊弟自行上來找父母更衣，自己則仍然和其它小朋友一起在“執波”，而沒有叫他們離開。坦白說我的確挺失望的，因為事發前女兒沒能發現問題或危險，事發後仍然無知無覺⋯⋯。

若大家有留意我的網誌，也知道我家最近發生了交通意外，太太因為看GPS而衝了紅燈，更撞了別人的車，幸好沒有什麼人命傷亡。而這次女兒的不小心，也沒有做成對別人有什麼傷害，這都是萬幸，但我卻更明白做人要小心，對其它人要負責任，否則自己的錯是會帶給別人嚴重傷害的。

在這事情後，我不禁問我在做什麼？每天管教子女，每天都要求他們不要只想自己，也嘗試讓女兒在籃球上努力發奮，但卻沒能教懂她責任感，或去為人設想，所以我絕對是極失敗的。

大家或者會覺得，經一事長一智，女兒也會更成熟。但事實呢？昨天女兒有朋友來家，她去裝雪糕給自己和朋友。事後我看見弟弟怎麼沒有得吃呢？女兒也不會問我要不要雪糕。我只看見她和朋友二人坐在電視機前“嘆世界”。

事後我問她為什麼沒有給弟弟裝，她說她“唔記得。”這句說話我聽了一萬次了。

“唔記得”已成為我女兒的金句。做爸爸的我的確感到很乏力，覺得對女兒無能為力。

有時候太太回家看見我嚴厲地責罵女兒，她當然不高興。事實上我想罵女兒嗎？

最近我看金傭的小說，想起楊過被敦芙斬了一隻手的故事。我真的不希望女兒會成為這樣的孩子。

現在我仍在帶女兒打籃球，經常提醒女兒要努力，但若我沒有教她要對這世界，對家人，對弟弟或朋友有責任感，有關心，有愛，那樣努力又有何用？

教養孩子的路真是漫漫長路，我心力交瘁了。